从民政局出来,关与澄手里拿着红彤彤的结婚证,原来这样就是结婚了。双人证件照是工作人员现场拍的,深红色的底,衬得傅开霁越发俊美逼人,英俊的眉眼含笑。
关与澄的手指下意识摸了摸傅开霁含笑的眼尾。
他拍照的时候只顾着紧张了,没留意傅开霁的神情,原来竟是这样笑着的。
他还记得,傅开霁为了让他不要紧张,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证件照分明是拍不到手的,他们却全程都没有松开过,温度好像还残留在他手心,一阵阵发烫。
虽然是协议结婚,本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关与澄想,傅开霁真的是个很体贴的人。
傅开霁看着关与澄无意识地抚摸证件照上他的脸,心尖软的不可思议,恨不得化身照片让他一次性摸个够。
“看什么呢?”他声音低沉含笑,明知故问。
关与澄脸“唰”的一下红了,连忙挪开手指,“啪”得一下把结婚证合上了。
“没,没看什么。”
他磕磕巴巴的,脸更红了。
也不知道傅叔叔有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
傅开霁装作没看见,行云流水地拿过结婚证和自己那本收到一起,又动作自然地牵起关与澄的手:“别看了,回家看个够。”
关与澄这下彻底红了脸,直到被傅开霁安进后座都红意未消。
傅开霁有心逗他:“这样就脸红了……”他凑近关与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关与澄脸色红的要滴血。
这姿势,就像傅开霁低头拥着他,关与澄下意识看向驾驶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前后排之间的挡板已经升起了,什么也看不见。
“害羞了?”傅开霁伸手摩挲他的下颌到耳垂,“不敢和我住在一起?”
关与澄脸颊被触碰的地方一阵灼烧,尤其是耳垂,一片酥酥麻麻。
他讷讷道:“敢……敢的。”
协议上写了,婚后需要突击,尤其需要应付老爷子时不时的突击检查。而且……还要睡在一起。
他晕晕乎乎地想,协议里好像没有摸耳朵这一条。
傅开霁视线盯在关与澄红得滴血的耳垂上,上一世,这里也最不禁摸,他只要摸一下,就红得不像话,更别提关与澄每每求饶时,他都会搓着耳垂低哄……
他的视线又移到关与澄红润润的嘴唇,嘴唇总是很苍白,也就这段日子才逐渐红润起来,只有他才知道触感有多柔软……
“敢睡在一张床吗?”傅开霁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关与澄耳垂越发地烫,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瓣:“……敢。”
艹,傅开霁内心一激。
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他就做不成体贴温柔的傅叔叔了。
傅开霁突然松开手,双腿交叠,右手紧握成拳,浑身紧绷着坐成了一副正人君子相。
关与澄有些茫然,上一秒还凑他很近的傅开霁,忽然就和他拉开距离坐着,是不高兴了吗?
脸上热意忽然降了下来,关与澄双手搭在膝盖上,有些无措。
是他哪里说的不对吗?
“别胡思乱想。”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你就当我是……”傅开霁自嘲地低笑,“老树开花。”
关与澄愣住了,抬头怔怔地看着傅开霁。
傅开霁摩挲他的每一根手指,语气低哑又隐晦:“第一次……紧张吗?”
关与澄点了点头。
傅开霁弯唇一笑,从指根揉到指腹:“我也紧张。”
关与澄惊住了,傅叔叔也会紧张吗?
像是看出他的惊讶,傅开霁低笑道:“都是第一次,不允许我紧张吗?”
“当然允许!”关与澄脱口而出。
对上傅开霁满是笑意的眼神,关与澄才反应过来不对,脸顿时烧了起来。
什么允许不允许的,也轮不到他说呀。
“傅叔叔别逗我了。”关与澄求饶,语气像猫儿一样挠着傅开霁的心脏。
“好了,这下真的不逗你了。”傅开霁心满意足地收起流氓行径。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入别墅。
下了车,傅开霁带关与澄走进别墅,关与澄好奇地打量着,别墅很大,入门装修是极简风格,却并不冰冷。
苏姨听见动静迎了上来,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笑意加深:“先生和关小先生回来了,饭菜很快就好。”
傅开霁声音温煦:“这是苏阿姨,从我小时候就在了,和家人是一样的。”
关与澄腼腆道:“苏阿姨好。”
“哎,”苏姨满面笑意,“这还是开霁第一次带人回来,一定要尝尝阿姨的手艺!”
傅开霁又带关与澄去了楼上,开了楼梯右手边的门:“这是我们的房间。”
关与澄走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切愣住了。
房间很大,他以为会装修成符合傅开霁的风格,黑白灰典雅简约的色系,没想到入眼却是自然舒适的木系,家具锐角的地方包了边,床上甚至还放着一大一小两只狮子玩偶。
玩偶?
傅开霁必然不会放玩偶这种孩子气的东西,难道是……
关与澄瞪大了眼睛。
“喜欢吗?”傅开霁手心冒汗。
关与澄喃喃道:“喜欢,傅叔叔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关与澄抱起木法沙玩偶,威风凛凛的大狮子在他怀里像个乖乖仔。
傅开霁抬手捏了捏木法沙的耳,手感绵软。
关与澄护住木法沙的耳朵,小声道:“喜欢。”
这是他最喜欢的动画角色。
“我不是小孩子。”关与澄弱弱反驳。
傅开霁忍不住笑了笑,胸腔中滚过一串低沉气音:“好,你不是。”
接着,关与澄又跟着傅开霁看了书房、影音室、健身房,最后停在一道房门前,傅开霁含笑让他开门:“看看里面是什么。”
关与澄不明所以,在傅开霁的鼓励下推开厚重的木门,门缓缓打开,露出房间的全貌的瞬间,关与澄怔在原地。
是一间画室。
关与澄走进画室,画室里长桌,画架,颜料画笔书籍,一应俱全。他随手拿起一只笔,竟然是他惯常用的品牌。又拿起一盒颜料,也是他想买很久的。
关与澄回头看向傅开霁,心头乱撞,又迟疑,语气艰涩地问道:“这些……都是傅叔叔准备的?”
傅开霁不动声色道:“知道你喜欢画画,随便准备了一些,不知道你用不用得惯。”
关与澄还是有些疑惑:“傅叔叔特地做的功课吗,这些画具很专业了。”
这么凑巧,都是他喜欢的。
傅开霁嘴角轻轻弯了一下:“请教了一位画家朋友。”
关与澄眼神软软的,像辛巴看木法沙一样看着傅开霁:“谢谢傅叔叔。”
参观完了所有房间,关与澄后知后觉地温:“只有一间卧室吗?”
傅开霁强忍笑意:“其实还有一间。”
关与澄瞬间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又听傅开霁说:“是楼下苏姨的房间。”
关与澄眼睛微微睁大:“那,那……”
那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完整句子。
傅开霁强势和他十指相扣:“为了防止老爷子突击检查,我们得睡在一间卧室了。车上不是说敢睡在一起,怎么,反悔了?”
关与澄眼神微闪,车上说的时候只是一种朦胧的感觉,等看到卧室里的那张大床,才体会到实感。
可是答应了的。
“没有反悔。”关与澄声音清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