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长得不像,年龄也对不上,但他自己都说是亲儿子,我还能摁着他去做亲子鉴定啊?关我事么?”
陈芮倩算是听明白了,她冷哂:“你俩无不无聊,加起来都够六十了,你不嫁,他就不娶,还弄出个假儿子唱大戏,打算演黄昏恋呢?”
“哎,打住。要是再年轻个四五岁,脑门一热可能试试就试试了,都奔三的人了,以前玩崩了,过几年还能说年轻那会儿不懂事,一把年纪了,我们还是当朋友吧。但这都这年纪了,还玩弄人家感情,玩崩了这辈子老死都得不相往来。当然,最主要是,我是真对他没感觉了。”
“那你有感觉的时候怎么不上啊!”
吊顶的灯晃得眼睛疼。宁瑰露微微阖眼,嘴角挂着笑,却答非所问:“这话题没意义,他花期都过了,十七八岁的时候,还有少年气和一身正气,是帅。二十多岁的时候,又熟又涩,随便撩拨两句就能红着耳根子装假正经不敢说话了,但现在,我看他就跟看家门口岗亭一样,什么美丑都看不出,别说有什么欲-望了。”
陈芮倩凑到她身边问:“那当年要是没杀出个天降,你是不是也可能就和他…?”
那杯调和酒放了威士忌,度数还真不低。宁瑰露有点儿泛起头晕了,眼前转着转着,忽然就浮现了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一幕。
那天似乎是她生日?
她发了条合影的动态,仅一人可见。故意的。
很幼稚,但对他有效。
航班凌晨落地,他穿着一身纯黑的枪驳领厚风衣,风尘仆仆从机场赶来,行李箱都没来得及送走。
灯光全熄,夜色相拥。她就站在窗帘后,刻意避开手机屏幕一次一次闪烁的亮光,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楼下的身影上。
那时似乎世界都已经静谧入睡,而他们默契失眠。
她看他焦虑踱步,看他不停拨号,看他数次抬头,压沉的眉宇向上看。
看他带来的精致蛋糕挂落在地,看他怔忪后徒手拾起奶油,却长久没有起身。
良久,他崩溃痛哭失声。
原来他也会哭啊。
她这样想。
那时是什么感觉呢?
揪心的痛感?报复后的快感?
什么都没有。
像茫茫然走在一片空白之境。
那时候她就意识到,懵懂而热烈的爱恋至此而终,她与少年时的一切爱憎告别。
从此再无春夏秋冬,只余,是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