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进城去呢,我直接去了弟妹娘家村子上买的豆腐,可不是回来的快了嘛。”
其实到城里和到杜家村的路程是差不多的,但是因为时间太早等城门开也要好一番功夫,杜家村也算是个大村子,会做豆腐的人家也是有的,符苓在心里默默给周靖点了一个赞。
因此周家今天就早食就吃上了猪肉大葱和麻辣豆腐馅儿的包子,叫周靖好好的过了嘴瘾。
吃完早食,符苓就打算做些蜜汁肉脯,正好把蜂蜜用上,符苓叫周实和周靖把舂米的石臼搬到了院子里。
画眉负责把肉切成小块,符苓就负责腌料,周实和周靖两人轮流把肉锤成肉糜,周欢也生了一个火堆,石板是符苓在后院挑了半天挑出来的,一切准备就位,开始动工。
符苓决定把一半的肉拿来做肉脯,不然等周靖他们一走这半扇猪只靠四人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天,符苓知道肉也不会坏掉,但是终归是不太新鲜的。
至于做成腊肉,抱歉不考虑哈!
没有一个川省的人会在除了年前去熏腊肉灌香肠,别问,问就是老辈子都不准许这么干。
对于吃食这一块周家是无条件的服从符苓的,尽管周母看着好好的肉成了一盆子的肉糜,心里有些心疼,但是还是没有开口阻止小辈们的胡闹。
符苓把肉糜调好味,用豆油刷在石板上,没有刷子就找了一块干净的棉布沾了油擦,薄薄的一层,防止粘粘不好揭下来。
一边烤一边刷上化开的蜂蜜水,,没有芝麻也只能放弃,肉糜摊的比较薄,烤干的也快,翻面后接着刷蜂蜜水,来回这么翻动三四次,一张肉脯也就烤干了。
符苓见肉糜烤完了一半,剩下的加了他叫画眉用小石墨磨成的辣椒粉,这个小石墨还是周欢磨胭脂水粉的石墨,周靖哄着周欢贡献出来的,还承诺给她一定再买一个新的。
符苓也是才知道这种小石墨都是给女子用的,她们用的水粉放的久了会结块,上妆前就要细细的研磨了才能上妆,
这个石墨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摸出来的辣椒粉细到比前世用机器打的还要细,也叫符苓开了眼,古代的工匠们手艺是真的厉害。
等到两种口味都烤完,几人就眼巴巴的瞅着她,符苓刚做好了就说可以叫她们尝尝,他们拒绝了要等符苓做完一起吃,现在终于做好了,可不是等着吃呢嘛。
符苓去灶房拿了剪刀出来,洗干净了,把一整张的肉脯剪成小块装在盘子里,拿给他们。
几人都一人拿了一块在手上,看着散发着香味的肉铺,见他们都不动,符苓只能催促:
“忙了一早上了,好不容易做好了,怎么都不吃?赶紧吃吧。”
两个口味一个一盘子,没有多大功夫就叫众人吃个精光,毕竟是零嘴,不好耽搁了晌午的饭食,所以吃完了符苓拒绝了周欢再剪一盘的要求。
“这是零嘴,可不能当饭吃,现在吃多了晌午饭就用不进了喔。”
周靖吃完还砸吧嘴回味,遗憾的说:“早知道就把肉都做成肉脯了,太好吃了,这要是拿去当值吃,徐康那小子肯定要给我抢走的。”
周实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没坑声,手里接着帮符苓磨着米粉,这是符苓刚刚见小石墨想出来的,正好能吃顿粉蒸肉。
周母实在是看不上大儿子着副鬼样子,没忍住给周靖后背来了一巴掌,周靖这才老实的没再作怪,心里不住的嘀咕:
怎么娘也动起手来,自己媳妇这段日子也老是上手揍他来着。
见他嘴里还嘟嘟囔囔个不停,周母还是没有忍住教训到:“你弟妹肯定是要叫你们带回去的,你还怕吃不到不成,收起你这馋嘴的样子,要是在府里主子跟前带出来,那才是要丢人了。”
“娘,你放心吧,我是那不懂规矩的人嘛,也就是在家里我才这样,还不是因为弟妹做的实在是太好吃了。”
几人再也没忍住都笑出声来,周家这边因为周靖和画眉归家的原因气氛正浓。
杜满和他爹娘经过一周的赶路,也终于进入了衢州城。
杜大嫂和杜大伯已经忍不住马上就要去找儿子,杜满忙把两人劝住:
“爹娘,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好好歇息一晚有了精神,我把你们安顿好,我先去确定了位置,明个咱们再过去。”
“好好好,我和你爹休息好,不然顺哥儿见了我们定是要忧心的。”
但是第二天见杜大嫂和杜大伯眼下的乌青并没有退却多少,杜满就知道爹娘肯定是没有睡好的,叹了口气,他自己可不是一晚上也没睡个安稳嘛。
自己在客栈简单喝了碗白粥,吃了两个包子,就驾车出了城,昨个杜满已经走过了一遍,路也都记了下来,一路上没有耽搁,坐了一个时辰的牛车,三人才看到了人影。
现在的天气已经是穿棉衣棉裤的时候,但是在大坝上的汉子们却穿着单薄的麻衣也不觉得冷,他们经过的时候好些人注意到了他们,多朝他们这边看了几眼,身后官衙的督官们就开始催促了。
杜大嫂那里还能忍得住泪水,掩面哭泣着,杜大伯也是红了眼眶,杜顺在家里那里吃过这些苦啊,杜满也满心后悔,15两银子他们不是拿不出来,只是对农家来说毕竟也不算是一个小数目了,他们也是心疼银子才。。。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大雨毁了堤坝,当时杜满就想着给二叔买完名额回城找妻子再凑凑,给二弟也买了名额算了,谁想到就没了机会。
三人心疼有之,后悔有之,自责也有之,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是看到了,农田上搭着一片连着一片的营帐,门口还有官兵拿着长枪在当值。
杜满把牛车停下来,三人下了车,周实带着父母上前,还没开口就被两个官差拦住了去路:
“官府在此地驻扎,闲杂人等不许再次逗留。”
两人态度也没有想象中的盛气凌人,杜满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双手抱拳先是行了一礼才起身:
“官爷,我和爹娘是从云州过来的,想要探望来服役的弟弟,给送些过冬衣物,不知怎样才能见一面?”
说完杜大伯上前,给两人一人塞了一个碎银锞子,是一两重的银锞子,看门都是底层的官差,给一两已经是不少了。
果然两人把手往袖里一藏,脸上的严肃神情也少了不少,其中一个圆脸的官差开口询问:
“那你们知道你们家人是那个营帐的嘛,我们给你跑个腿倒是无碍,是不知道的话,我们也没法子帮你们去这么多营帐里找人不是。”
杜满赶忙开口:“那当然,辛苦官爷了,我们来之前打听过的,是戊营的未帐,名叫杜顺。”
两人对视一眼,这家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能把营帐打听的这么清楚,不是官衙的渠道不可能这么清楚,两人的态度更和缓了些。
“我记得戊营的今个是轮到了后勤对吧。”圆脸的朝旁边马脸的同伴看去。
马脸的官差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圆脸的官差笑着看向他们:“你们运气不错,戊营的郑教头带着他们去山上砍柴了,应该是能叫出来跟你们见一面的。”
“这些银子孝敬给官爷们喝喝茶,我们都是农家的汉子,实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杜大伯又给了圆脸官差一个二两的银锞子,这也是给的跑腿费了,圆脸官差这才跟马脸官差交代着:
“我进去找郑教头说一声,你先看一下。”
说完转身进了大营,找到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打了声招呼就把一两的银锞子偷偷塞给了他,
“郑教头,你未帐有没有一个叫杜顺的?他爹娘和哥哥来营帐找她,说是给送棉衣来了。”
郑教头掂了掂知道是一两的银子,朝在空地上劈柴的杜顺喊到:“杜顺,你来。”
杜顺听到郑教头唤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斧子跑来,“郑教头,你有事找我?”
郑教头点点头,“你爹娘来了,在帐子外面等你,你可以去看看。”
杜顺听完一怔,很快回过神来,“那我去拜托一下大家帮我把我手里的活做了。”
说完就回神跑去,郑教头因为杜顺的懂事,浑身的凶煞之气也少了两分,本就是一个营一天的轮流做杂事,也是叫他们休息的意思,所以这天的工作不算多,杜顺和跟他一个帐子的两个同村人就负责劈够明天要用的柴火。
他们之前已经做了一半了,杜顺跑回来,刘进和杜福生都问他教头找他什么事,杜顺气都没喘匀就开口:
“进哥,杜六哥,教头说我爹娘来了,我出去见见他们,剩下的活计就拜托你们了。”
“那你赶紧去吧,别耽搁了,也就剩了一半,我们也能劈完的。”
杜顺也来不及感谢,跟着圆脸的官差离开,余下的众人也八卦起来,郑教头摔了一鞭子吼道:
“人家爹娘大老远来看他,你们有嘛,还不赶紧干活,干完了也能早些回去歇息,休息不好明个就要去采石你们能干得动嘛!”
众人这才老实了,把手上的动作的都加快不少,心里也羡慕起杜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