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实回来,就带回来了一个铜锅,跟符苓在现在的老北京锅里类似的造型,都是中间中空用来放木炭,外圈用在涮肉,只是底座比之要低矮些,想来也是为了省些生铜。
这个锅子是符苓在进城前特意叫周实买回来的,锅子符苓在伯娘家吃过一回,听说是大哥带回来的,符苓也惦记吃锅子好久了,所以早早的就把两根筒骨在锅里熬煮着,还炖了不少排骨,汤底熬的奶白奶白的,就等着周实带着锅子回来了。
周实确实早早的回来了,太阳将将准备西斜,符苓拿到锅子就赶紧去洗了,周实难得见她这么着急的样子,也只能宠溺的笑笑。
“娘,我们今天在院子里吃锅子吧。”
符苓兴致高,周母也就顺着了。
符苓想到火锅还是要人多吃才好,周实这些天也多照顾着隔壁的李伯两爷孙,给他们砍了两车柴火给送去,符苓今早也在门口发现了两麻袋的干松枝,这个用来引火是最好不过的。
“周实,你要不要去叫李伯和他孙子一道来家吃锅子,这锅子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周实看向周母,周母点点头,李伯跟他们做了20年的邻居了,现在老的老,小的小,周实平常就多照应着,一起吃顿饭也无碍的。
等李伯带着锤子上门,老人也没有多拘谨,就是锤子脸颊上的红一直退不下去,一开始符苓只当小孩子是害羞,后来才发现是她误会了,锤子脸上是被太阳晒伤,要不就是风刮的皮肤屏障受损的结果,就是俗称的高原红。
李伯家里虽然是穷困了些,但依旧没有空手上门,给符苓带了两天自己在河里钓的鱼,也不算小,都是两斤重的鱼,具体是什么鱼种符苓是认不出来的。
总归几人吃了一顿美味的菌子火锅,那蘑菇在高汤里滚熟后,也不用沾什么料碟就能直接把人鲜的吞掉舌头了。
日子就这样寻常的过了下去,这日周实开始在后院挖地窖,要把菜园里采收的南瓜和萝卜白菜放进地窖储藏起来,能够周家吃一个冬天过去。
符苓等周实把地窖挖好,在外面就帮着把白菜南瓜往里递,周家种的不算多,就是他们够吃就行,毕竟种的多了她们吃不过来,又没有那么多鸡鸭能吃。
等明年养多了鸡鸭,周实再多种点,没一会两人合力就把要放进地窖的菜都放完了,周实就上来了。
符苓不经疑惑开口:“不用准备些草料吗?那牛冬天吃什么?”
周实以为符苓是怕牛没有东西吃,于是耐心的跟他解释:“牛棚那里我准备了好些干草的,庄子也提前买好过冬吃的饲料。”
经过周实的解释,符苓才弄懂所谓饲料就是黄豆和一些米糠杂草之类的搓成的小丸子,
符苓听了更疑惑了:“牛一整个冬天都不吃青草的,就吃些干草和那饲料不会饿瘦吗?”
周实只能无奈的叹气:“每个冬天都是这样过来的,冬天没了新鲜的草和树叶,干草和饲料牛又不怎么爱吃,一个冬天肯定是要饿瘦的,也是没有法子,只能等开春了多割些牛草都喂喂,不然春耕牛都是没有气力的。”
这个世界还没有对草料的贮青技术,牛都没有新鲜的草料吃,那羊呢,那马呢,这是一个完全空白的市场,这个技术出来定是能卖出不少的银钱,想到拿上就能赚到钱,符苓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抓紧周实的手臂,“要是我们像这样再挖一个地窖,然后把割好的牛草放进去存放好,你说会不会也能和白菜一样不会干掉,这样我们的牛到了冬天依旧能有新鲜的牛草吃,也就不会叫他因为冬天就饿瘦了。”
周实并不怀疑娘子的话,“这样的法子我们也没有试过,不知道能不能行。”
“最主要的就是要把窖口封好,这样进去不汽水,里面干干爽爽的,草料也不会霉变坏掉,用什么东西才能叫里面的保持干爽呢。”
“一般的滘口都是用泥巴糊住的,但是放进去的白菜外面还是会坏掉。”
符苓知道用石灰啊,但是还是一步一步引导的这周实:“干燥的地窖,周实你说,那些给自己修陵的达官贵人是用什么东西在里面的,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个东西。”
修陵墓,周实看着娘子也觉得佩服,一般人还真不想不到这个上面去,但是符苓说的这个他还真的知道,
“用的是石灰矿磨的粉。”
这下符苓也是真的诧异了,她疑惑的看向周实,眼里写着你怎么知道的疑惑。
周实看着他的眼睛,给她解惑,原来他爹周父就曾经跟着他爷爷一道给徐家的老太爷修陵,他爷爷后来就在徐家的祖地守陵,直到他爷爷去世,他爹才被送回府里当值,
后来他娘挑中了在徐老爷前院跑腿的小厮他爹,是老夫人做主把他娘赏给了周父,这才生了他们兄妹三人。
十岁以前,周实他们其实是在京城生活的,周欢当时年纪小,已经不记得了小时在京城生活的事了,平日里周母不提他们兄弟也不敢提过。
这是徐府秘辛啊,符苓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左右看了,确定周母不会突然到后院来,忙催促周实接着讲下去;
当时徐老爷在京做官,不知是什么时候,徐老爷就喜欢了上当时同僚送给他的一个舞姬,宠的不行,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硬是要把她抬为姨娘,
当时少爷已经5岁了,大哥比少爷还要大个2岁,已经记事了,大哥说当时柳姨娘刚入府一年就怀了身孕,但是快生产时出了意外,早产生下了府里的四少爷。
柳姨娘醒来就说是少爷冲撞了她才摔到了荷花池,但是少爷并没有推他,只是当时两人都没有证据,老爷回府后听了姨娘的哭诉,直接当着所有下人的面给了少爷一巴掌,
夫人知道以后直接叫两个粗使婆子,把刚生产完的柳姨娘拖出房中丢进了荷花池,姨娘因此受了寒气,老爷当时还进宫请了一位太医来家中医治,太医说往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老爷大怒,当即就叫了族老来要开祠堂休妻,族中的长辈虽说对老爷纳柳姨娘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有所不满,但是此时也没法偏帮太多,驳回了老爷要休妻的要求,
毕竟少爷从小就天资聪颖,族学的教书先生都说少爷的资质还在老爷之上,自是不能准许老爷休妻的。
但是又拗不过老爷大闹,只能罚夫人回云州老宅给祖宗供奉香火十年,夫人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求要把少爷一道带回云州,族中本想阻止的,但是老爷一口同意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我爹幼时便是在云州长大,听说了夫人要回云州老家,便带着我们一家回来了,回到云州之后就分到这个庄子做管事。
符苓听的津津有味,听周实讲完便开口询问:“你今年20,那这十年不是叫到了吗?要是夫人他们回去,那我们也一定要跟着回去吗?”
知道符苓这是担心要跟着她回京城,周实也直接到:“大哥大嫂在少爷和少夫人身边做事,他们自是要跟着少爷和少夫人的,我们跟娘应是不会回去的,放心。”
“那就好,我爹娘叔伯都在云州,我是不愿离家千里的。”
“你不用担心,就算是十年到了夫人也不会回京的,两年前少爷高中进士,18岁还是小三元的进士,
当时少爷进京考完,族中就派了人来接夫人回京,都被夫人给拒了,
老爷本想留少爷在京寻摸个官职,但是少爷自己找了舅爷托关系帮自己外放到了云州,做了七品的云州长史,就是为了留在夫人身边尽孝;
少爷跟夫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夫人就托人给少爷聘了叶家的嫡长女,也就是如今的少夫人了,在京城成完婚后,少爷的任书也下来了,便带着少夫人一道回了云州,
二少爷也是这个时候跟着一道跟来的,说是也要在嫡母跟前尽孝,去岁夫人就在云州给二少爷聘了二少奶奶方氏,府里的情况及时这样了。”
周实说完口干舌燥,两人回了前院,符苓贴心的给倒了茶水叫他喝,心里对着徐夫人敬佩不已,这有仇当场就报的个性也太牛了,也一点不忍气,听的她乳腺都通了。
带着儿子回到云州又风风光光的回了京城,要是她是徐夫人她也肯定是不愿回京城受气的。
符苓想到这对那个早产的四少爷不由的有些好奇起来:“那那个柳姨娘生的四少爷怎么样了?”
周家是站在老夫人身后的,自是看不上那个庶出的二少爷,周靖记得小时候那个柳姨娘栽赃的事情,对那母子俩也格外关注,也是打听了不少消息,周实也是听他哥提过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