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前进!”
路飞稳稳地坐在梅利号的特等船长席位上,一只手紧紧按住头上那顶珍贵的草帽,生怕它被强劲的海风吹飞,另一只手则用力地伸向前方。
娜美和薇薇此时则是慌张得几近昏厥,她们的脸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恐惧。
她们战战兢兢地望向海面,只见一头身形如山岳般的巨大海王类正张着血盆大口,裹挟着滚滚浪花迅猛扑来。
慌乱间娜美瞥见一旁的阿尔,脸上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没有被眼前的危机所影响。
她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一面忍不住为那恐怖的海王类而担忧,一面又暗自想着,连船上最强的家伙都这么平静,或许真的没有问题吧……
事实也正如娜美与薇薇所期待的那样。
还在岸上告别的两位巨人——多利和布洛基,此时已经高高举起了他们的武器。
“为了战士的荣誉——”多利的声音回荡在海面上空。
“在此向伟大尼卡献上崇高的祝福——”布洛基紧接着喊道。
“「霸国」!”
两人同时挥出武器,巨大的冲击力如同海啸一般,瞬间将面前的食岛怪与大海一起劈开。
海水被硬生生地分成两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沟壑。
乌索普站在船上激动得泪流满面,心中满是钦佩,为埃鲁巴夫的战士们那强悍的实力而感叹不已。
“太厉害了!这就是巨人族的力量啊!”乌索普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震撼的场景之中。
索隆目睹巨人劈开大海的震撼场景,心中热血翻涌,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盘腿坐在甲板角落的阿尔。
他挑眉,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喂,你也能劈开大海吗?”
“不确定呢,”阿尔微微歪着头,撑着下巴,眼神平静地回答,“我只劈开过大地。”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啧。”索隆轻轻咂了咂嘴,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低下头去看着腿部的绷带。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看来得更加努力锻炼才行,否则怎么能与这些强大的人并肩作战。
“说起来,那条大狗呢?”薇薇疑惑地四处张望着,眼神中满是不解。
卡鲁像是明白她的心思,凑近她身边点了点头,确认她并没有看错。
甲板上,确实不见大狗的身影,难道压根就没带上船?
“你说阿尔戈斯?”阿尔轻轻笑了笑,双手虚合,再张开时,一只巴掌大的金色猎犬静静地趴在她的掌心,模样乖巧又可爱,“阿尔戈斯是前辈给予我的使魔,不过我现在没办法维持它出现太久。”
金色猎犬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毛发如同流动的金色绸缎,它双腿一蹬,如同在空中行走一般漂浮起来,姿态轻盈。
阿尔戈斯平稳地绕着海贼团的成员们跑了一圈,所到之处,众人或是好奇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它,或是惊讶地追逐着它。
“它会记住你们的气味,”阿尔耐心地解释道,目光温柔地看着草帽团成员们与阿尔戈斯互动,“万一我在奇怪的地方睡着了,它会带我找到你们,或者带你们来找我。”
她轻轻抚了抚阿尔戈斯的脑袋,眼神中满是宠溺,阿尔戈斯也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发出几声轻柔的低吠。
“是这个作用吗?”娜美微微皱着眉,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脸色略显苍白,似乎昨夜宿醉带来的头疼还未完全消散。
她有气无力地看着阿尔戈斯在路飞的手中渐渐消失,连纠正路飞不当举措的精力都没有了。
“算了,我先带阿夏你看看船舱吧。”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船舱走去。
阿尔默默点了点头,快步跟在娜美身后。
两人先走进仓库,仓库里堆放着各种物资,虽然摆放得还算整齐,但仍显得有些拥挤。
接着,她们又从仓库往下,来到了女生寝室。
梅利号本就不算大,船上的空间自然是极为宝贵,每一寸都显得“寸金寸土”。
尽管当初建造时考虑到可雅小姐会使用,女生寝室已经算是“奢侈”的设计了,可即便如此,娜美看着这有限的空间,还是有些犯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更好地安排。
“可以在这个位置摆放地毯吗?”阿尔指着沙发正对面的角落,轻声问道,似乎对这个角落有着特别的满意。
“诶,睡地铺吗?”娜美微微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在房间的角落睡地铺,总给人一种不太合群的感觉啊。
而且是船上,很容易在风雨的天气里滚到奇怪的位置撞伤吧。
“嗯,我喜欢有依靠的位置。”阿尔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墙壁,“像这样的海上旅行,我还是第一次。”
娜美听了这话,差点脱口而出: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巨人们面前的?
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眼前这人连自己的过往都忘得一干二净,再纠结这些也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娜美无奈地摇了摇头,挤出一丝微笑:“行,等会儿我找块合适的地毯来。”
“很像猫呢。”
在仓库里等候的薇薇嘴角上扬,轻轻笑着,似乎觉得这个形容十分贴切,便出声回答了娜美心中的不解。
作为阿拉巴斯坦的公主,她见惯了宫廷里那些姿态优雅、神秘高冷的猫,将阿尔与它们对比,这个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猫?”娜美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她回想起阿尔那双独特的、仿若猫瞳般的眼睛,瞬间理解了薇薇的感慨——神秘、警觉,偶尔流露出的疏离感,的确和猫如出一辙。
那么,如何获得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猫的信任?
正想着,阿尔从下方探出脑袋,她那深邃的蓝眸直直地看向薇薇和娜美,面无表情,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探究。
而薇薇和娜美像是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赶紧闭上了嘴。
毕竟谁都怕在背后议论别人时被正主听见。
然而阿尔却坦然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很多人这么说。”
很多人?究竟是什么人?
娜美心中疑惑丛生。
一会儿表现得对过去一无所知,一会儿又冒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她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阿尔从薇薇手中接过地毯,目光在娜美脸上停留片刻,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大概是昨天晚上的酒还在让我头疼。”娜美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看来昨夜的宿醉的后劲还在影响着她的状态。
阿尔歪着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她的手心泛起柔和的蓝光,眨眼间,一朵小巧精致的蓝色小花在她手中凝结成型。
“拿着。”她将小花递向娜美,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是?”娜美下意识地伸出手,那朵蓝色小花轻轻落入她掌心,紧接着,如同融入水中的颜料一般,迅速消失不见。
刹那间,一股舒缓的暖流从手心蔓延开来,弥漫至她的心间,让她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然而,阿尔的眉头却紧紧皱起,她眼神专注地盯着娜美问道:“船上有药物吗?”
“你不舒服吗?”薇薇见状,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关切地问道。
“不。”阿尔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盯着娜美,“我的能力只能治疗□□上的损伤,如果是普通的疾病就没有办法了。你的情况在恶化,最好还是找专业医生开药。”
“我现在觉得很舒服啊?”娜美一脸不解,她不明白阿尔为什么会这么说,明明自己现在感觉良好,那股暖流让她头疼的症状都减轻了不少。
阿尔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浮现出一股哀怨的神情,仿佛是被不听话的病人辜负了医嘱的医生。
过了半晌,她默默地拿起地毯,转身回到了女生寝室。
留下娜美和薇薇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阿尔到底是察觉到了什么,为何会突然如此紧张……
“我觉得,你或许该听阿夏的意见?”薇薇微微皱着眉,眼神中满是担忧,迟疑地劝说道。
船上几人中,似乎只有这位新加入的船员阿尔,有着与医疗相关的知识和能力。
“等等再说吧。”娜美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
一出舱门,她立刻对着在栏杆上望风的索隆大声嚷嚷起来:“向南,满舵!”
“转帆,左舷受风!”
索隆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下达着指令。
“怎么了怎么了。”下方的路飞听到动静,好奇地仰起头问道,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正南方向,有大风刮来……”娜美喘着粗气,语速飞快地解释着,胸口剧烈起伏,“空气变味了。”
“娜美!”
就在这时,薇薇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稳稳地接住突然倒下的娜美。
“有暴风雨要来了。”听见动静的阿尔从仓库走出,接过了娜美没有说完的话,“很快。”
她眯着眼睛,望向看似风平浪静的大海,心中暗自惊叹,娜美的航海天赋实在是夸张。
仅凭空气中的气味变化,就能提前感知到天气的转变,甚至比自己对元素爆发的感知还要敏锐。
“什么?”乌索普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声叫了起来,“我这就去转帆!”
说着,他拔腿就往后仓跑去。
“娜美,娜美酱怎么了?!”
山治急得在原地直打转,脸上满是心疼和焦急,眼神紧紧盯着被薇薇和阿尔接力扶进卧室的娜美,恨不得立刻冲过去。
一时间,甲板上众人忙作一团,紧张的气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梅利号紧紧笼罩。
阿尔将一众男生阻拦在女生寝室门外,随后仔细地为娜美做了一遍检查。
她眉头微蹙,苦恼地摸着下巴说道:“不太乐观呢。”
“很严重吗?”薇薇心急如焚,眼神中满是担忧,连忙焦急地询问。
阿尔轻轻撩开娜美的衣服,指着她腹部一处暗红色的斑点,神色严肃的说道:“病名我不太确定,但布洛基曾提起过,出现这种痕迹,意味着染上一种致死率极高的疾病。虽然我能暂时稳定她的生命体征,不过还是要寻求专业治疗才你治愈”
躺在床上的娜美艰难地喘着气,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开口问道:“能坚持到阿拉巴斯坦吗,阿夏?”
阿尔毫不犹豫的点头,笃定地回答道:“可以。”
“这种情况还是要去找医生吧,”薇薇一脸认真,显然不认可仅靠阿尔稳定病情的做法,她伸手摸了摸娜美的额头,神情骤变,“体温又上升了!”
“来不及了,”娜美用力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决绝,尽管身体虚弱,仍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我抽屉里,有张报纸……”
听到这话,原本被挡在门外的男生们鱼贯而入,当他们得知报纸上的消息——阿拉巴斯坦三十万国王军倒戈,局势完全逆转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这意味着暴动已然正式爆发,他们在海上每多耽搁一秒,阿拉巴斯坦的情况就可能恶化一分,大概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医生治疗娜美了。
“这是三天前的报纸。”娜美靠在床头,气息微弱,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抱歉,一直瞒着你,就怕你担心……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薇薇焦急地打断了娜美的解释,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娜美身上,满是心疼。
“幸好有阿夏在。”娜美嘴角浮起一抹虚弱的笑,目光看向阿尔,眼神里满是信任,“只要能坚持到阿拉巴斯坦,一切都会好起来。找到医生治好我的病,也能平息暴动。”
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可那苍白的脸色却与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夏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在犹豫的薇薇和一脸纠结的草帽船长路飞之间来回游走。
她刚上船不久,对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不甚了解,贸然掺和进去,似乎不太合适。
“阿夏,真的没办法吗?”乌索普再次带着恳切的语气请求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阿夏面露遗憾,轻轻摇了摇头:“除非调转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