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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五天社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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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周身贵气天成,恰似春枝盛放的牡丹,端雅雍容,艳压群芳。凤仪玉姿,带着与生俱来的矜傲。

“小公子,你可愿跟我回去?”华贵女子笑意盈盈,赤金绣凤曳地长裙逶迤数尺,轻移莲步,缓缓而来。

面对这般国色天香,梵樾却毫不为之所动,始终冷凝着脸。

“小郎君,笑一笑嘛~不若随我回公主府,我们袒诚相待,互诉衷肠?”

华贵女子眸中情丝脉脉,丝毫不在意梵樾的冷淡,甚至又走近半步,试图以团扇勾起梵樾白皙的下颌,吐气如兰。

梵樾周身气息愈发冰冷,数九寒天也不过如此。周遭吃瓜群众都没忍住,生生打了个寒噤。

“天啊,是平阳长公主,她怎地来了?”围观群众有人小声惊呼。

“你认识?吹牛吧?你怎会认识那般的王孙贵胄?”此言一出,身旁立即有人追问道。

“那自然,我有远方亲戚在公主府当差,我投奔他时有幸见过长公主一面。”出言者一脸讳莫如深。

“胡兄可真是见多识广,佩服佩服!长公主这般美貌,也不知哪个男儿有荣幸可成为她的枕边人。”追问者痴痴望着平阳长公主的倩影,眸底尽是钦慕与艳羡。

“她的枕边人?”出言者嗤笑,“那可多了去了。”

“不会吧?你什么意思!”旁人质疑。

“字面上的意思,长得再美又如何,还不是克夫!别看她那样,实则早已克死三任丈夫,而且都个个死于非命啊!”出言者眉飞色舞讲八卦,就好像亲自见过一般。

“三任都死于非命?!”周围人齐齐捂唇,低低惊呼。

“没错!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听说她还经常四下搜罗美男,若有不愿者直接强掳入公主府,以幕后宾客为名,行豢宠之实。”出言者露出“懂的都懂”蜜汁微笑。

“原来如此,那个卖鱼的小伙子不亏啊!”众人恍然大悟,钉在梵樾身上的目光也愈发热烈。

“没准儿人是特地留在此地,引起长公主注意!”

……

听到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讲着“内部消息”,风镜兮听着颇为聒噪,心底微沉。终是抬起头来,看了梵樾一眼。

恰巧,此时梵樾亦是抬起头来,与她对视。

风镜兮心尖微颤,即便隔着茫茫人海,她依旧听到了他最真实的心声。

他,需要她。

风镜兮低叹,该想个法子才是。

还不能徐徐图之,必须要先声夺人,否则再晚些就要到公主府美人榻上捞人了。

那就遭老罪喽!

于是她暗中联系系统:【现在播放《狂飙》中的经典语音:“你就是个臭卖鱼的!”,放三次。】

系统麻溜儿答应:【好嘞!】

“你就是个臭卖鱼的!”

“你就是个臭卖鱼的!”

“你就是个臭卖鱼的!”

于是,三声超高分贝“高启强,你就是个臭卖鱼的”横空出世,直接震碎平阳长公主硬凹出来的粉红泡泡,也直接震得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梵樾虽也未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但他已经颇为习惯,所以仅是眉峰微抬。

“哪个狗东西放出的异声?给本宫滚出来!”平阳长公主怔愣过后便是勃然大怒,护指竟是生生劈裂成两半。

风镜兮时刻谨记身为演员的自我修养,于是又开始她的表演。

她将假哭演成十分像,然后冲至平阳长公主和梵樾之间嚎啕大哭:

“李二牛,你就是个臭卖鱼的!居然还想跟着长公主吃香的喝辣的?你别忘了你与我妹妹情意甚笃且早有婚约,她日日为他人浆洗衣物就为筹得你入京卖鱼的盘缠,你可对得住她半分?”

梵樾听到“情意甚笃”和“婚约”之时,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周身冰雪瞬间消融,颇有几分春回大地的意味。

“对,我与她情意甚笃且早有婚约,长公主请自重。”梵樾直视风镜兮,眸光愈发温柔。

平阳长公主容色复杂,她定定地看着梵樾和风镜兮,尔后长长一叹:“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言罢,便悠悠离开,鬓间的赤金玛瑙缠丝步摇轻颤,垂下的南海明珠微晃,叮咚作响。

“呼——可算是走了!”风镜兮抚着砰砰跳的小心肝,这些日子每天都是速度与激情,也忒刺激了!

“两柱香已到,比赛结束!获胜者为吉祥鱼肆!”

虽说平阳长公主尚未走远,其他人只敢噤口不言,张里正却是紧盯石晷,如实宣布比赛结果。

吴老二面如死灰,他瘫坐在地,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真成了输家。

本以为这可恨的两人会大大嘲讽他一顿,就像他方才做的那样。

谁知二人直接略过了他,就好似压根没他这个人一般。

吴老二心下愈发恼恨:世间对常人最大的嘲讽便是无视,他这是被彻头彻尾地嘲讽了吗?

此时,风镜兮已与吉祥鱼肆老板娘对好帐,且与张里正告辞,她又愉快地吹起口哨:“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歌声远去,竹帘后的素手轻抬,迟疑片刻,终是撩开竹帘。

从未想过,撩开竹帘竟如此轻易。

布履跨过门槛,莲花走至肆外,见到四周风景不由微微一笑。

此时日光倾洒,映得雪色愈发夺人。屋檐之下,冰棱倒垂,滴滴水珠自尖端坠落,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

外面的世界的确很精彩。

*

风镜兮心情大好,一路上轻声哼着歌儿。

梵樾紧跟其后,并不发出声响,只是笑望着风镜兮。

看到她开心,他就开心。

风镜兮哼完歌,回过头来却发现梵樾一直看着她,凤眸浸着化不开的浓稠蜜意。

看什么看?不许看!

风镜兮强行板起脸,俏脸烧得通红。

不行,不能再这般下去,她得找回场子!

于是她迅速镇定下来,撸了撸梵樾的发顶,笑眯眯道:“梵樾,你自己说说我对你如何?”

“甚好。”梵樾低头,耳尖微红。

“那你愿不愿意——”

风镜兮似有似无地贴上梵樾的耳畔,轻轻吹气。

梵樾浑身轻轻战栗,泠白的肌肤迅速覆上瑰红,凤眸也染上潋滟的波纹。

“愿意,我愿意!”未等风镜兮说完剩下的话,梵樾便忙不迭应下,生怕晚了半分。

“很好,那本馆长正式任命你为红彤彤女子私塾的第一位授师!鼓掌!”

风镜兮“啪啪啪”连续鼓掌,笑得比蜜还甜。反观梵樾,凤眸睁得浑圆,整个人处于迟滞状态。

红彤彤女子私塾是什么?授师又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她方才难道不是询问他是否愿意成为她的终身伴侣?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

风镜兮见梵樾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心下不由惴惴不安:“你若是不愿意,也不要紧,我——”

“我愿意!”梵樾提振精神,立即应道,打定主意要在风镜兮身旁刷足存在感。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当好友也罢,当授师亦可,只要他能苟下去,最后站在风镜兮身边的只能是他!

管你是安醉复还是安醒复,全让他们滚一边去!

只要他挥锄头挥得够快,就没有撬不动的墙角!

风镜兮不知晓梵樾的“宏图大志”,她满心都是无尽的欣喜——终于不是她一人奋战了!她有队友了!

但感动归感动,实际归实际。

风镜兮想到自己的现状:侯府不能回,惨!几乎全部身家都在松鹤楼,惨!通过世子社死使自己暴富之路大抵是断了,惨!

恕她直言,那个大冰块谁愿碰谁碰吧,姐又不是有喜欢被虐的不良癖好,若不是系统相逼谁稀罕搭理他?

即便生活如此之惨,也不能丧失对未来的希望。

三百六十行,行行能暴富。若无路,就自己挖一条便是。

但既然眼下穷了些,开源节流是必须的。

风镜兮有些扭捏:“我现下囊中羞涩,每个月给你二两银子可好?后面你资历上去了,我再给你加薪。”

梵樾忙道:“不用,不用,我不用工钱!”

我唯一所求,左不过能陪着你就好。

风镜兮却颇为坚持:“人情是人情,工钱是工钱,让你干活却不给你工钱,这种混事我是万万做不出的!”

梵樾了解风镜兮的性子,也不再说恁多废话,大不了回头以其它名头不收便是。

于是他乖巧笑道:“好”

风镜兮这才笑逐颜开,暗暗下定决心要想法子赚钱,让眼下私塾里唯一的独苗苗能够茁壮成长、快乐无忧。

怎么让他茁壮成长、快乐无忧?

风镜兮暗暗四处张望,忽地她目光微凝,久久停驻在不远处某一点上。

“梵樾,我想吃冰糖葫芦,要个头大、糖衣厚的,你帮我找找罢。”她对着梵樾轻笑,“我就在这里等你。”

梵樾有些意外,但还是如言照做。

离开前他又望了风镜兮一眼,心中愈发不舍,半晌才轻声道:“等我。”

风镜兮含笑应道:“好。”

梵樾犹不放心,但还是决定早去早回,便立即起身去寻找个头大、糖衣厚的冰糖葫芦。

浑然不知风镜兮在他走远后,眉眼蓦地无比凌厉:“出来罢!躲躲藏藏有甚意思!”

梵樾那厢委实有些头疼,他在肆间坊间穿来梭去,愣是没看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

当真是奇了怪了,偌大一个东市,竟没有一处卖冰糖葫芦的,说出去谁敢信?

梵樾不敢马虎,愈发小心细致地在市肆角落旮瘩里寻找冰糖葫芦。

忽地,他眼前一亮——不远处当真有个老翁拥着一个草靶打盹儿,草靶上有数十串冰糖葫芦,个个个儿大、糖衣厚。

他不由心下狂喜,立即向他走近。

正想将老翁唤醒之际,老翁却是陡然睁开双目,他在草靶上猛地一拍,几百枚淬着蓝光的飞镖直直射向梵樾的全身。

梵樾自是认出飞镖上已淬入见血封喉的毒药,设局人估摸想让他当场毒发身亡,或者被捅成筛子。

可惜梵樾仅是轻拂广袖,所有飞镖便被齐齐拂落于地面之上。

生怕风镜兮等急的梵樾愈发不耐,本想将老翁拍晕,再另找冰糖葫芦之际,却闻得妖娆女声:

“谢惊澜,果真是你,那另外一个是你父王苦寻尸体不得的风镜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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