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今到Fd西餐厅时有专门的侍者引领她进门,全程给她开门关门。
西餐厅里的环境幽静典雅,灯光氛围很好。
店里好像被包场了,一路进去都没有看到客人,只有阵阵曲调优美的钢琴声。
侍者带领她走进去后,脚步缓然停下,侧身对她道,“盛小姐,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
说完侍者便退下离开。
她愣了下,正疑惑西餐厅服务员怎么知道她姓什么,转头一抬眸看见况序坐在一架三角钢琴在聚光灯下。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垂着眸子,弹奏钢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键上游刃有余,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主场。
她走过去,况序缓缓停下弹奏,转眸淡然地对她笑了下,今天的况序好像格外的正式严肃,不像之前有点痞痞的逗她。
今天的他有点像贵公子。
盛予今弯了弯唇,“你会弹钢琴啊?”
况序点头,让出一边的位置示意让她坐下,他声音也不拖着了,“我们一起弹一首吧?”
盛予今也大大方方的把大衣外套放到旁边凳子上,过去坐到他旁边。
她手放在钢琴键上随意的弹奏,没有说自己弹的什么曲子,况序竟也能很快地猜出然后跟着弹奏。
他们的默契出奇的好,盛予今意外地弯着唇转头看他一眼,他也勾着笑侧目看她一眼,同时他们手都没有停下继续弹奏。
一首《鸟之诗》的钢琴乐在他们的合弹下完美在西餐厅里飘然演绎完毕。
她转眸看他,“你弹得这么好怎么不读南音啊?”
盛予今原以为况序真的是传闻中说得只会花钱的公子哥,没想到他的才华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了。
况序只是垂眸淡然笑了下,抬眸无奈地对她说:“兴趣一旦变成专业会很痛苦。”
盛予今缓缓点了点头。
她挺认同他的,她有时也因为把音乐变成专业和事业感到痛苦,只是她擅长苦中作乐。
况序:“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盛予今点头,带着吃的饱饱肚子和况序坐在餐桌前。
随后侍者上了牛排和红酒,再一侧替他们醒好酒倒上后悄然退下去,片刻后餐厅里响起小提琴和钢琴的和鸣。
盛予今不太熟练的拿着刀叉缓缓切着牛排,况序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习惯,所以替她切好后给她。
盛予今:“谢谢。”
况序缓缓笑了笑端起酒杯要与她碰杯。
盛予今吃了一块到嘴里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抿了一口酒,肉很嫩汁水在嘴里绽开再加上红酒香,是高级的味道。
不过盛予今没有细细品味就生生吞下去了,她怕再嚼下去,会吐在桌上。
她实在太撑了。
况序看她难以下咽的样子,略感担心地问,“不合胃口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侍者脸色都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盛予今忙摆了摆手,说:“没有,很好吃。”
话落,她不免又担心起这里的价格来,高级餐厅,专业的服务员,还有专门的钢琴师和小提琴手为他们演奏,而且况序应该包场了,价格应该超乎她的想象了。
盛予今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又塞了几块牛排到嘴里。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好当着况序的面吐出去了,而且这么贵她也舍不得。
况序看她吃的积极,又认为她是喜欢的,便说:“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每天带你来吃。”
盛予今是真真实实的一愣。
她艰难地咽下去,噎住了又拿红酒顺了顺,才有气摇摇头拒绝说:“……不用了。”
况序疑惑地看着她,黑瞳像是想要探究她为什么要拒绝,她怕被他看穿是已经吃了晚饭来的,所以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
她垂眸抿了抿唇说:“太贵了。”
况序:“你和我在一起不用考虑贵不贵,只用考虑喜不喜欢。”
说着况序转眸示意人停下音乐。
随后他拿出一本房产证和一个车钥匙放桌上,修长的手指把“车房”都推到她面前。
况序:“加起来大约八百万,我用这些买你和我在一起。”
听见他的话,盛予今垂眸自嘲地笑了声,缓缓放下手中握着的刀叉抬眸看向面前西装革履的况序。
他今天确实很矜贵自持,打着领带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很像斯文败类,今天的行事也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买她?
什么叫买她和他在一起,她是什么物件,玩具,任由他买卖吗?
况序好像已经默认她会回答好了,嘴角不经意间已经浮起他标志性的勾人笑容。
盛予今端起酒杯喝完杯里的所有酒,放下高脚杯。
她把腿上的方巾扔到一旁,拿起外套起身默然离开。
况序嘴角的笑施施然落了下去,他赶紧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太少了吗?你要多少我给你加。”
盛予今甩开他的手,转眸一双清澈的琥珀色眸子望着他,语气渐冷,“拿着你的臭钱滚。”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况序什么表情她没太注意。
只感觉况序当时好像有些震惊她为什么没被糖衣炮弹收买。
她走出西餐厅,冷风刺骨地吹拂脸颊。
盛予今沉了沉心,穿上大衣外套走在两侧都开着奢侈品店的街道,手僵得踹在大衣口袋里。
之前脑袋里对况序的胡思乱想被打散了不少。
看他那么自信的样子,这招糖衣炮弹应该对很多女孩子用过了吧。这些天况序对她太过体贴,她把他原本的样子忘记了,他就是交往过很多女生,并且需要假女友帮他甩掉麻烦的人啊。
她不就是他花钱买来的假女友吗?
想到昨天晚上为了他失眠一整个晚上,盛予今就觉得自己好可笑。
一个力道突然拉住从后拉住她的手,她转身,况序站在她面前胸口起伏喘着气,他应该是一路追出来的。
夜里飘着雪,街道昏黄的灯孤零零地一排排亮着。
况序拉着她要上后面突然开过来停下的一辆银黑色迈巴赫,“路上冷,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盛予今撇开他转身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关上车门,车汇入主道。
盛予今不放心地把视线落到后视镜,看到况序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上了他的车,才放下心来,把头靠着车窗。
半个小时后,盛予今到了家,她进门就捂着胃倒头缩在榻榻米里。
她疼得额头起了密密的薄汗,嘴唇发白地开合了下。
在车上时胃就开始疼了,现在疼得更厉害了。
刚才不应该喝最后一口酒的,她当时就觉得要来点气势,一口气闷完酒结果现在遭罪了。
可能是昨晚没怎么睡觉,她蜷缩在榻榻米里在疼痛中迷糊地半梦半醒。
半夜三点时,她在一阵绞痛中醒来,苍白清瘦地手赶紧从大衣里拿手机出来想叫车去医院,手机面部锁一直解不开,她手又没有力气输她设置的很长的字母密码解锁。
最后她不知道怎么到的医院,醒来已经在病房里,手上打着点滴。
她睁开眼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床旁边和医生说什么。
视线片刻清明后才看清是况序。
她呼出一口气,想撑着床坐起来,况序看到她坐起来赶紧过来把摁着按钮把病床给她缓缓升起来一些。
况序声音清冽中带着磨砂感,“别乱动,你刚做了阑尾炎手术。”
盛予今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穿着白t黑裤,头发有些许的凌乱看上去好像一晚上没睡,带着点疲惫。
她垂下眸,由于很久没说话嗓子变得沙哑,“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况序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来帮她回忆她怎么来医院的,“前天凌晨,我给你打电话你接了一直没说话,我很担心就去你家了,发现你躺在地上捂着肚子一直喊疼,就送你来医院了。”
盛予今一点没有记忆,愣了愣她虚弱地开合嘴唇问,“那你怎么进门的?”
况序:“踹开的。”
盛予今声音哑哑的,劫后余生似的舒口气:“谢谢你啊况序,救了我一命。”
况序失笑看着她,“是我谢谢你,没下去跟阎王,不然我得郁闷地找阎王打一架。”
盛予今:“……”
这么夸张吗?
中途况序出去接电话了。
护士进来给她换点滴药瓶打探地样子问她,“外面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盛予今一下就反应过来说得是况序。
她本来想说不是的,可看到门口路过的几个护士小姐姐们都好像对况序有意思。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占有欲,咬了咬唇点头。
给她换点滴的小姐姐,羡慕地眼神看她说:“真好,你男朋友怕你会被吵到让你住单人病房,还守了你一天一夜,给我们都羡慕坏了。”
听到护士姐姐说况序守了她一天一夜,她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她轻轻启唇,声音没什么力气,“他守了我一天一夜?”
护士姐姐调整输液管流速,点头,“是啊,你做完手术出来睡了很久,他一直问医生你怎么还不醒,不过你确实睡得有点久哦。”
盛予今尴尬笑笑,护士姐姐说:“好了,有什么事按铃哈。”
她点头,护士出去后不久况序接完电话进来了。
他进来关上门坐到她床旁边,盛予今看他有点疲惫,道,“你应该很久没睡觉了吧,我醒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况序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病房门突然猛的被推开。
她和况序同时转头看过去,就见林一舟带着头盔风尘仆仆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