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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看似冷静其实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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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黑中,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双眉紧蹙,额上密密薄汗,似陷在深深的噩梦之中。她不断挣扎,不断寻找,却难以逃离魔爪。

“好,公主殿下,别后悔。”萧陌珩冷硬的声音不断重复。

复而,“楚杉辞!午夜梦回时,你等着我来索命。”声音凄厉,痛彻心扉。

楚杉辞忽地睁眼,从床上猛然起身,脸上因惊惧而愈发苍白。床榻上的被褥被抓得起了层层褶皱,床枕亦已被泪水沾湿。惊醒后,楚杉辞翻来覆去却再难睡着。

借着月色,她从怀中掏出玉佩细细打量着,她眸色忽地一深,瞳孔紧缩,目光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和不安。

这块玉佩,纵使外表如何相似,但只是赝品。

萧陌珩根本就没打算归还那块玉佩!可无论如何,萧陌珩虽会折磨她,现在却并不会杀她。直觉告诉她,这次似乎又是楚皇室当年作的孽。

楚杉辞坐在窗边,眼看着夜色沉沉的天色渐亮,她收拾一番,便推门出去了。

她于院中空坐着,虽冷,此刻却似是不介意了。“楚杉辞,你的脸色怎这般差?”魏景春正要去寻楚杉辞,便看到她像个孤魂野鬼一般坐在这。

楚杉辞手撑着脑袋,淡淡颔首,此刻她疲惫无比,已经无暇打招呼了。

但是魏景春却兴致盎然,她拍了拍楚杉辞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楚杉辞,黄昏之时我带你去个好地儿。保管你一到那儿便容光焕发。”

“既是日落之际,又何必着急?”楚杉辞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魏景春此刻听闻却未恼,她今日兴致极佳:“楚杉辞,你先换上。”

她挥了挥手,示意婢女将东西呈上来。楚杉辞手撑着额头,此刻懒懒地顺着魏景春的视线看过去,上面放着一件衣装,衣料华贵,在初阳下流光溢彩。

楚杉辞这才发现魏景春今日装束与往常不同,她的黑发以金冠高束,一袭绯红色长袍,袍面以金线镶绣凤凰,腰间束以一条红宝石镶嵌的腰带。

楚杉辞揉了揉双眼,嘴角勾起无奈和略带宠溺的笑意:“珠光宝气,委实难以直视。”

风越楼前,三人站定。楚杉辞今日亦是换了男子装束,她身披玉绿色长袍,袍面之上以银线绣着细腻的荷叶纹,青丝以玉簪半挽,冠带从后垂落而下。

魏少禹身着杏黄色缎面长衫,身形清瘦,黑发以金带扎束成高马尾,整个人显得疏狂烂漫。

楚杉辞凝视着楼,眼眸中透出一丝犹疑:“这是......”只见眼前花楼车水马龙,达官显贵出入其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灯笼以珍珠镶嵌,在风中轻轻摇曳。牌匾上写着“风越楼”三个斗大金字。

她尚未说完,便被魏景春和魏少禹半拖半拉进了风越楼。

“那可以叫做老鸨吗?”楚杉辞惊讶地问道,这座青楼中俊秀男子来来往往,便是招揽客人的也是男子。好不新鲜。她本欲走,如今却只是跟着他们一同行了。

魏少禹感受到楚杉辞的细微变化,向她投来赞赏的目光。

“那可不是,我们都叫他王爹爹。”魏景春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中透出难以言传的兴致。

楚杉辞一滞,她耳根微红,忙捂住魏景春的嘴:“慎言。”

那王爹爹见是两位女子和一位男子,三人衣饰矜贵无比,举止更是不凡,便忙往前走去招呼道:“我瞧三位面生,不知这众多小生,可有相中的?”

楚杉辞往其身后看去,其后数位男子,风格不一,精心妆点,自是媚色天成。她的眼眸忽地落在一男子身上,众人皆是顾影自怜般矫揉造作,而他虽微弯着腰,却自是气质出尘。

那人循着楚杉辞的目光望去,脸上堆起笑容:“这位公子可是有意素然?”

“他叫素然?”楚杉辞重复了一遍,目光仍凝在他身上。见其目光,那位名叫素然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他眉目疏淡,玉冠束发,唇畔的笑如清风般温柔。

“那就他吧。”楚杉辞淡淡道。

魏景春点了几个男子后,魏少禹便出去寻他几个玩伴去了。魏景春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笑看着王爹爹说道:“天字一号包厢。”那人忙笑着应和下来。

身旁小厮将门推开,随后恭候在门旁。他们走了进去,房内华丽无比。地面以金丝楠木为基,覆以西域毛毯,十二扇紫檀嵌螺钿屏风为隔断。水晶珠帘垂落,烛火摇曳时如星河倒悬。

四面窗棂嵌彩色琉璃,绘四时花卉,冬日炭火透过琉璃映出满室春色。

“倒是满堂春色。”楚杉辞在檀木矮桌前跪坐下来,嫣然一笑。

“怎样?永宁妹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她半倚半坐于软垫之上,手中轻摇着羽扇,悠然自得地模仿着魏少禹的语气说道。

“酒且斟下。”她漫不经心地对身旁的紫衣男子说。那名男子含笑应下,端着酒杯将酒喂入魏景春口中。

楚杉辞未答,目光懒懒地扫过满堂美色。

丝竹声起,一名小绾身着素纱中衣,他忽将七尺水袖甩作白练,绞住梁间垂落的青铜雁鱼灯。灯火摇曳中鹞子翻身,借袖力悬空三旋,腕间血玉镯撞上灯盏,坠落的火星点燃鬓角散丝。落地时长啸裂帛,眸中映着未熄的残焰,竟似玉门关外烧了三十年的烽燧。

随后那小绾缓缓退去。

那名唤素然的男子端坐在琴前,修长的手指抚着琴,琴声如流水般倾泻,有时似行至险处轩然而落,有时又如于平野中平和而流。突然,行至豁然开朗处,似见春山,似临桃林。

一曲已毕。楚杉辞向素然莞尔一笑,素然回之一礼,便在楚杉辞身旁坐下。他抬手倒酒,便将酒杯递与楚杉辞,见其并无过多反应,便将酒杯端至楚杉辞嘴边。

楚杉辞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却蓦地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没事,我自己倒即可,你喝吧。”楚杉辞婉言拒绝。

素然有些惊讶,他抬眸细细看着眼前这个装扮成男子模样的姑娘,唇红齿白,眼眸清澈。

楚杉辞眉头微微上扬,轻敲手指,含笑道:“你不必紧张,我唤你来,也并非想要对你如何。刚才你的琴声虽似平野春山般悠然,可我却觉得有几分感伤。”

素然瞳孔微震,他垂头道:“奴侍奉公子,自是欢喜。”

楚杉辞见他慌忙认错,有些茫然:“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素然抬眼,见楚杉辞神色认真,并不似在说假话:“公子,我本是楚国人,只是因为思念故国心切,便一时有些悲伤。”

楚杉辞一听,便问道:“楚国何地?”

“奴是楚国金陵人,后家中遭难,沦落到此。”素然低眉答道。

楚杉辞扶起他,神色温和了许多:“我也是楚国金陵人。在异国他乡能见到同乡人,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素然见此,紧张的身体松弛了些许:“奴斗胆一问,公子也想故国吗?”

“以前想,但现在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楚杉辞淡淡道。她忽然见素然的手臂上有几道伤痕,皱眉问道:“你们这儿侍奉不好便会挨打吗?”

素然忙以袖掩盖住伤痕,不置可否。楚杉辞见他虽沦落风尘,但是却举止得体有度,且出身金陵、家中蒙难,按照戏中的典型桥段,素然可能是一名中道家落的贵公子。

楚杉辞眼眸流转,便看见了挂于壁上的《寒江独钓图》,便试探着问道:“素然可通词韵?”见其犹豫,楚杉辞给他倒了杯酒,温声说道:“无妨,你若愿意便答,若不愿意便陪我稍坐会儿吧。”

素然手持着酒杯,泠泠声里吐出:“蓑衣不蔽风霜骨,钓竿难量世间愁。”

楚杉辞正抿茶,闻言一滞,眼眸里闪过分明的惊艳之色:“好一个难量世间愁。你才华至此,怎的沦落至此?”

素然凄然一笑,他旋即收敛了眼中的伤感:“公子,诗书救不了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楚杉辞看着他,莫名却想起昨晚的自己,以色侍人,谁都不愿意做。可是以容色活于世,却也的确是活下去的下下招。

“我从前对风月场买笑事不屑一顾。可是最近却发现,人身在其中,万般不由己。有些东西,也的确是自己所不能选择的。”她似心有同感,端起酒杯与他一碰,便一饮而尽。

她从前很少饮酒,如今温热酒水猛然下肚,便呛得连连咳嗽起来。素然轻轻拍着她的背。

魏景春正揽着小倌听曲,听闻声响,她朝楚杉辞这边看去:“妹妹怎如此着急?慢点喝,不急。”

楚杉辞脸因呛酒而微微发红,她闻言有些窘,便只是一笑,复又举起酒杯喝了一杯。她与素然又喝了几杯。

“素然,你之前叫什么名字?”她趁着酒意,懒懒抬起眼皮,问道。

素然虽也饮了几杯,此刻神色却仍旧清明:“关康灵。”

楚杉辞本来神色有几分醉意,如今却微微清醒过来。原是金陵曾经五大望族之一关氏,只是关氏为何败落,她却记不清了。

“我若将你赎身,你可愿意?”

关康灵定定看着楚杉辞一眼,神情中闪过一抹喜色。随即那眼眸中的光亮却暗淡下来,他将发中的珍珠摘下,扔入炉中:“之前有好几人这么说,但赎金过高,最后却也都是不了了之,”炉中爆出噼啪声响,她盯着化为黑炭的珍珠轻声又说,“公子可知,我们这种人连哭都要讲究姿态--落泪太快显轻浮,太迟又嫌做作。”

楚杉辞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你别担心,我与其他人不一样。我虽身在晋国动弹不得,但送一个人回楚却是可以的。”

“公子恩情,素然没齿难忘。”

楚杉辞静静看着关康灵,虽不知他是否认出自己便是楚国公主,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实际上都是盘量着借她之力逃出牢笼,其中虽有假意,却也掺杂着真心。

楚杉辞却不愿于其中计较,反正她的钱财闲置,如今也有个用武之地。

“无妨,你先起身吧。”

她忽然想到,自己匆匆出宫,身上除玉佩之外,没带什么金银细软。

“楚杉辞,你是菩萨转世吗?今日逛个园子,就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赎身?”魏景春听楚杉辞说完其中首尾,不解说道。

楚杉辞挥手示意她身旁之人退下,便说道:“我不是菩萨,可是景春。我总想着如果我有几分苦难而无力自救,能救一个和我相似之人,也是极好的。”

魏景春眼神微沉:“你堂堂公主,又何必自轻自贱,以此人做比?”

楚杉辞却不欲再说,魏景春虽无法理解,却还是命人将管事的唤来,把赎身钱物给了他。那人得了钱物,脸上欢喜,便欲带关康灵出去。

“且慢,我带他走。”楚杉辞起身,冷冷说道。

魏景春拉着她的袖子低声说道:“你悠着点啊,公主府可放不了。送完就回来。”楚杉辞朝她一笑,点点头便出去了。

魏景春手托着腮,脸上浮现起饶有兴致的神情,这个楚国公主看似冷静,其实做起事来却是极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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