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圆满结束,明光高中的学生喜提国庆一周的假期。
曲略一回家就躺回沙发里。
这几天他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大睡特睡,毕竟等国庆过后就没有几天好日子了,甚至月考成绩也会出来,到时候要是成绩还是年级垫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早之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无所谓,甚至转到哪里都还是一个样,不过现在不同,心里总隐约记挂着谁。
不过这些事都是国庆假期之后再想,国庆节这几天就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不要这么紧绷。
洗完澡的飞奔上床,将空调调制18度裹着棉被别提多舒服。
掐个手指,明天才是国庆的第一天,想想心里就很幸福。
这够他冲消消乐好多关卡。
手指刚点游戏的小图标,页面都没弹完全就看见俸承让发来条消息。
曲略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但一瞬间的悸动忽然变为埋怨。他发现俸承让发消息总是能卡点过来,每次都是在他认为要紧的时刻,俸承让就会发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过来。
即便他刚刚没有看俸承让发过来到底什么内容,还是能猜到并不是什么很有营养的话,甚至还会搭配一个颜文字。
曲略点进两人对话框。
果然。
俸承让。
—睡了吗?
—有件事找你。
这次好多了,没有加颜文字。
被打断计划的曲略很不爽,很单一地丢了个问号出去。
俸承让。
—莫主任让我监督你的检讨书,你做的怎么样了?【微笑】
“好死亡的微笑表情。”曲略忍不住吐槽。
说完就很理直气壮地回复过去。
—没有,怎么了?
—有事吗
—没事别打扰我打游戏
—检讨书不重要~你也别这么死板好不好嘛~
打完这一串曲略甚至感觉自己在向俸承让撒娇?
什么鬼想法。
结果俸承让突然就甩了个视频通话出来。
“我真是靠了!”
曲略吓得手机都没拿稳,身体一下冷一下热。
但没打算接通,叉出去打字问。
—你搞什么?
俸承让只发过来两个字,还配了个句号。
—监督。
在曲略这里,凡事说话结尾要配个句号的,一般人设都很高冷。
他虽然也想高冷,但他要随性的高冷,所以不会特地加个句号在末尾。
曲略发。
—明天。。
他打两个更高冷。
又转念一想,接下来敲的字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响。
—你最好别跟磨牙棒告状,不然我立马杀去你家
—懂?
—【菜刀】
俸承让。
—嗯,好。
俸承让总算不再发消息,但曲略为了能安心玩游戏把俸承让设置了免打扰。
然后长舒一口气继续打开消消乐。
·
这几天相对过得较为平淡,没有前几周那些吓人的事情发生,或许是接触俸承让太久,周身的邪祟都不怎么闹腾,最近格外安分。
玩游戏玩得疲乏的曲略暂且放下手机,把衣服里俸承让亲手挂上的项链取出来。
曲略手指轻轻摩挲外轮廓精致的花纹,指腹刚一靠近,原本包围在内沉于底的细银沙突然沸腾起来,甚至像是有什么吸引力,往隔着一层玻璃和花纹的指腹游去。
这种情况太过于稀奇,曲略光是玩着就玩了许久,直到手机屏幕因为有消息弹出而明亮。
那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曲略瞄了一眼,想来要到手机号码的人还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
毕竟学校填表填写自己的手机号,曲略总是会将其中某几个数打乱,这几年从来没有写正确过一次。
【+18359………:我是付冬棠,什么时候可以帮我?】
【+18359………:我感觉掌印越来越明显!】
【+18359………:求你!只有你能救我了!!】
曲略一挑眉。
【这么着急?】
【+18359………:算我求你!】
曲略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然后敲。
【给个地址。】
【+18359………:栖霞路37号柏山小区xxx我在门口等你。】
两人最终的聊天记录停留在这串地址上。
曲略闲着没事又翻出之间另外一部手机,上面有关于付冬棠之前对他恶语相向的话语图片,都保存在这部手机的相册里。
翻到以前的东西,看着那些语言头皮发麻,心烦意乱之下又把手机关机。
曲略抬头望着天花板,视线又情不自禁下移往对向那面墙上的画看去。
他半眯眼看了会儿,竟发现这幅画与第一次看见时感觉不对,好像这幅画在这几个月里都有明显的变化,但是看画像上的人倒是没什么不同,只是内心有感。
相上的人还是勾着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把青色油纸伞,油纸伞上的颜料很淡,甚至还晕染出来一些。
看到油纸伞曲略似乎想起什么,越看画像上的伞越眼熟,立马从床上爬下来来到床尾,站在这幅画前看。
这幅画很长,画像里的人画出时应该费些时间,里面人刻画的很好,从头到尾,画技精湛没有一丝破绽,要是颜料色彩浓艳,显得栩栩如生。
画中的人好像要透过这层淡铜色的画纸,窥探现生的人。
曲略自然而然被牵引进去,这幅诡异的画像在家放久之后倒是没有之前那种阴森的感觉。
微抬头看这张古画像上人的脸,竟真能从中探出熟悉得错觉。
这张脸与俸承让的太相似,只是俸承让或许没有画像上人看上去那么阴暗,这双眼总是无意识将人勾进不知哪层深渊底中。
视线挪到伞上,熟悉感愈发浓烈,曲略甚至觉得这幅画上画的与俸承让有关系,像是俸承让的某个亲戚。
毕竟俸承让是捉妖师,这幅画像上的人看起来也并不特殊,说不定两者是有联系的。
想着,曲略拿来手机调整角度拍下这幅画。他本意是想发给俸承让套点话,但如果这幅画发过去俸承让就算不知道也可以胡乱编顺着说下去,所以还是没有将这张图发出去,而是先旁敲侧击问。
—你家世代都捉妖?
俸承让这次回复倒没有前几次那么及时,过了几分钟才回了个。
—嗯。
“好高冷。”曲略忍不住喃喃。
他坐在床尾,先抬头看看画,又低回头敲字。
—那他们有找人画过画像吗?
即使曲略问的很及时,可是俸承让这次隔了很久,都没有回音。
于是曲略又发了两句
—咋了?
—你在刷题吗,要是在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有时间在回复我吧
没想到俸承让发送很快。
—没。
“……”
捉妖师都这么高冷吗。
曲略发现俸承让这十几分钟之内就只发了两个字。
接着俸承让又弹了条消息过来。
—有。
到底有没有?
曲略看着下面一个“没”一个“有”,看起来真是云里雾里,于是发。
—你不能多发几个字吗?
俸承让。
—好。
曲略真是无语住了。
—……
俸承让总算多说几个字。
—有画像,我曾见过。
曲略耐心十足。
—谁?
俸承让回。
—抱歉,不可说。
即使俸承让透露的少之又少,但曲略还是知道了这幅画与俸承让是有些关系的。
说不定是他家曾曾曾……曾爷爷年轻时找画师画下的,那也很久远,而且画上的颜料还能保存这么久。
至于这幅画为什么会出现在曲略自己爷爷的老宅,想来就是爷爷觉得这幅古画有收藏价值,就没多想从商贩手中买回来。
没想过自己与俸承让还挺有缘,自家前人的画像竟然出现在自己家中。
想起来之前画像到家那一系列让人汗流浃背的事情,曲略又找上了俸承让。
—这幅画你要不还是拿回去?
—我觉得它有点……
—实在不行哪天我把画像拿出来,你帮我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丢都丢不走……
谁知俸承让却回。
—不必,它很听话。
它……很听话是什么意思?
看俸承让发的这句话怎么像是在说宠物,可这画看起来并不是啊。
就算俸承让拒绝是这样拒,曲略还是想着等哪天有时间越俸承让出去再把画给回去。
要在不行,俸承让要是实在不想要,只要一声令下,保证把这幅画丢得远远的,丢的时候还要拿粉碎机粉成碎片,免绝后患。
不知道是不是再次的错觉,曲略发现在俸承让发出那句话的时候这幅画被无形的力量吹起来了一下,但是这里没有风,而空调微弱的风料也吹不动这幅较重的画。
忽然曲略就很后悔,为什么要听爷爷托梦的话回去老宅整理东西,而且上次回去也是无形之中走到放有这幅画的抽屉前,鬼使神差把这幅画取出来。
画上当时附上很重的尘土,抖干净都要许久。
若是这幅画真是离开老宅才变得如此阴森,他认为自己是该找个时间再把这幅画带回去,在哪个抽屉里翻出来的再塞回去,顺便加几个大锁。
原本看这幅画时不得劲的心里再次涌出,二话不说把这幅画翻转过去,面朝墙体。
眼不见心不毛。
重新爬回床上的曲略打算明天就去付冬棠发过来的地址转转,虽然其实内心很不想帮他,但毕竟如若那只邪祟榨干付冬棠日益壮大,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于是他主动与俸承让说起。
—我明天要去付冬棠那
俸承让发过来。
—太危险。
曲略撇撇嘴。
—有危险我就跑嘛
半晌俸承让那边都没回信,看着上面不停跳跃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眼,曲略以为俸承让要长篇大论跟其说起那只邪祟的危害,怎么怎么害人,怎么的危险。
然而过了很久,并没有,俸承让只过来一句话。
—地址给我,我陪你去。
这不是说话能有温度么。
然后曲略也学俸承让,在对话框胡乱敲了很多字又删除,之后“高冷”发了两个字。
—随你。
发完老实复制地址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