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抬眼望去,男人穿着深灰色的笔挺西装,从容不迫地停在解羽珩面前,硬朗的轮廓间染上些许清冷,眸光疏离淡漠。
“你好,解先生。我是你的律师康岩。”
“什么律师!我们又不需要你来这里搞推销也找好地方吧!”解君愁一巴掌拍在桌上就要站了起来。
解裕安快速的抓住了解君愁“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就和同学作品撞了而已,没必要打官司吧。”
“是吗?”解羽珩小声的说道。
“是啊!哥,只是撞作品而已。”解裕安看着解羽珩的眼睛突然一阵恶寒,攥紧拳头“哥,哥,我们也不是说你一定是抄袭的,这里面误会有很多我明白,但你看爸不是年纪大了吗?我怕万一他有个好歹怎么办。是吧!爸。”
解裕安抓紧解君愁的手用力扯了扯。
“我的好乖乖,我们没有必要打官司,你去道个歉就行人家又不会打你,道个歉又不要少块肉。”解君愁乐呵呵的笑着好像真的在和被受溺爱的孩子讲话。
解羽珩忽的自嘲一笑,明明什么都没吃喉咙间却一直堵塞着,站了起来,缓声道。
“16岁开始我就没有拿家里一分钱,但我十岁就开始记清楚我花的一分一毛,这些年我一共给家里7万块”
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信用卡轻轻放在转玻璃盘上摸着转盘手轻轻一抖,一下一下转的很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极力抗衡。抿紧了唇道
“七万你们养我到16岁还多了不少,我不会和你们联系了,如果想念我,我们可以在法庭上见面 ,这张卡里有三万,密码我的生日,这是谢谢你们生下我,这钱你可以选择不要但也改不了我的决定,账我结过了。”
“再见,爸。”
“爸!你不去追吗?!哥哥肯定是生我们的气我们去哄哄他啊。”
解君愁滑坠到柔软的坐垫上,在听到法庭时就面露恐惧,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死死盯着那张蓝色银行卡,手慢慢的盖上那张卡上,不知道为什么不追上去,垂着眼,看到卡与玻璃圆盘之间夹着一张塑胶照片,颤抖的拿起卡。
解裕安看见了那是一张泛着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整个人瘦骨嶙峋,穿着一件廉价的纯白T恤像套在一个架子上,皮肤蜡黄,手上脚上的绷带还有淡淡的血迹,眼眸死死盯着屏幕阴鸷警惕。〕
“啪”
卡从粗糙的指缝滑落在了做工精美的食物上。
。
枫叶道上风吹过金黄的树叶。
一片枯叶被一只瘦削莹白的手捻住。
解羽珩把枯叶移到眼前,风轻轻吹过他的秀发,枯叶也随风远航。
垂下头看着与梁浅的对话框,发出去的消息,梁浅还没有回复,只能盯着梁浅那句
〔梁浅:等我回来。〕
“羽珩”
回过头,看见前方站在银杏树下的元锦豪,眼神微暗勾了勾唇道“元锦豪”
元锦豪跑了过来,兴奋道“羽珩,我找到证据了,走我们去向老师证明!”
“好啊。”
。
“程老师,我帮羽珩找到证据了。”元锦豪把一个视频递到了程老师面前。
视频上面是解羽珩从定稿到完成的全过程。还有李毅进他们宿舍动解羽珩的电脑。
旁边的李毅看见视频瑟缩了一下,抿着唇看向元锦豪。
程老师呵呵的笑道“李毅!你也太过分了,抄袭人家作品还倒打一耙,羽珩啊,对不起是老师误会你了。你也别忘记谢谢锦豪。”
“这就结束了是吗?”解羽珩看着程老师轻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不就借鉴了一下吗?不可以吗?那么小气。”李毅大声骂道。
“李毅!给羽珩道歉!那你是抄袭。”元锦豪冷声道。
李毅瞪了瞪元锦豪又瞪着解羽珩,攥紧了拳头举起又被元锦豪往后一推。
倒在地上,愤愤的站起身,撞过解羽珩的肩膀差点把自己带摔了
“砰”门与门框重重的撞到一起。
元锦豪伸手按了按解羽珩的肩膀“别理他,我会保护你的。”
“真的吗?”解羽珩认真的看着元锦豪。
元锦豪目光顿时柔和缱绻了起来“你可以依靠我。”
解羽珩静静的看着他,再看了看程老师,蓦然一笑,用力拍掉了元锦豪的手,顺带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坐了下来道“元锦豪,程老师,结束了是吗?”
“羽珩,你在说什么?当然结束了?你不会吓到了吧,我说了我保护你,你不用怕。”
元锦豪笑着说就要来拉解羽珩的手。
“元锦豪”
手顿在半空,抬起头对上了解羽珩厌恶的眼眸。
解羽珩掏出手机,一个音频顿时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回响了起来。
〔“老师,这是良心不安了吗?可是你要是有良心尽管刚刚那样子都不会叫他爸来啊。”
“这么后悔,看来老师是真的很喜欢羽珩呢,我好嫉妒啊。”
“我已经给他找到麻烦了,视频给我。”
“这么着急啊,程老师我还以为你会更有骨气一点呢。”
“我是很欣赏他,但在我的利益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
“程老师,你真自私啊。怪不得会抄袭自己师姐的作品。” 〕
元锦豪抬起头看着解羽珩略带笑意的眼眸,虚伪的面具随着尾声彻底碎裂,彻底露出阴鸷的神色。
“是我忘了,你手机每个软件都带着密码,电脑怎么会让他打开。”
解羽珩平静的说道“我还有呢,要看吗?元锦豪。”
“你要什么?”程老师死死看着解羽珩的手,紧张的问道。
解羽珩顺着视线看着自己的右腕,红绳上的彩珠散发出黑紫色光芒,轻声道。
“离我远点。”
。
在这冰天雪地中,大地和天空凝聚在一起,仿佛人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冰雪的味道,凛冽中透着一丝清新的芳香。
第一天
梁浅他们顺利到达了雪山的山脚,搭建了营地。
看着冰雪覆盖下的大地,变得洁白而辽远,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洁净的梦中世界。
〔雪山上风雪太大了一点信号都没有,我还没有和解羽珩看过雪,不知道他喜不喜欢。那块蛋糕真的甜吗?〕
第二天
他们开始了测绘工作。梁浅负责使用全站仪和GPS设备来测量地形数据,而队友们则负责记录和处理数据。雪山上的天气变幻莫测,一开始还阳光明媚,但不久后就下起了大雪。摄影屏幕在风雨里只能拍的白茫茫的一片,他们不得不暂停工作,回到营地等待天气好转。
抱着暖水壶,看着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火锅。
〔今天已经是分开的第三天了我没有回去,我失约了。解羽珩吃不了辣还很喜欢吃,回去还能一起吃火锅吗?蛋糕应该是甜的吧。〕
第六天
天气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更加恶劣。风雪交加,梁浅他们的视线变得模糊。由于担心设备受损和数据丢失,大家回到了营帐但准备的食物保暖衣服氧气瓶都告捷,原本以为两天的视频因为天气原因硬生生拖了四天,大家都疲惫不堪,三位向导都蜷起身体节能,在第三天他们就向山下求援但现在依然没有消息。
梁浅看着大家已经陆续发起了高烧,滚烫发肿的脸,浑身瑟缩连呼吸都一种折磨。
决定冒险进行一次简短的自救,要去显眼的地方,让他们看见。
“你找死是不是,梁浅?!梁浅!”陈霄的声音被风雪吹走听不清切“梁浅!你要不要命了!你不要这样子英雄主义行不行啊!哪里轮的到你去啊!你可以干什么?!我们再等一天不可以吗?!”
看着角落里的导师和组员,轻轻摇头道“就我身体现在还能动,我不去给个明显标,可能援救我们的人也要和我们一样。”
“我陪你一起去,梁浅,我陪你,你等一下。”
陆辞秋通红的肿脸,嘴唇被冻得开裂。整个人弯成虾米的抖着。
“不行。”不容置疑道。
陆辞秋剧烈的咳嗽着,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陪他吧。”
穿着蓝色冲锋衣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裹的严严实实的,梁浅有一点不太确定他还能走。
记得他是向导之一叫龚鹏不过不怎么爱讲话。而且非常怕冷这么多天都没有看见他摘下口罩。
看着他许久,确保他身体健康,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
陆辞秋看着梁浅远离的背影不由的呼吸困难。
梁浅和龚鹏冒着风险找到个高处插上红色三角形旗帜,龚鹏在涯边上眺望远方,梁浅站了起来道“走了。”
“梁浅,我就知道你不记得我了。”
龚鹏扭过身用力推了梁浅一把。
梁浅踉跄的往后,脚下的雪突然粉碎滚落山崖。
“砰”
经过一连串的翻滚,摔到了一个隐蔽的雪沟中。
那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恐惧的不是自己遇险,而是看见了龚鹏手腕上和解羽珩一模一样的红绳彩珠。
雪沟中的积雪深厚,衣裤都被雪水沾湿。
艰难的爬了起来,踉跄了一下,冷静的看着这个雪沟,太高了没有攀爬绳索。
雪沟成弧形挡住了大半风雪,他对自己身体评估到现在还能走一段,但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快速扯下背包把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一个宝蓝色的戒指盒在雪地滚落几圈
忽的停下了动作,眼睛盯着那个盒子,慢慢伸出手捡了起来,丝绒质地的纯色方型胶盒带着些许细雪。
手轻轻拍开雪花,抚上了开口,胶盒内部头顶装了一个白炽灯照在戒指上
〔左右戒臂相互平行中是一朵淡紫色中泛着蓝的鸢尾花,花蕊和花瓣边缘泛着金属的光泽,戒臂表面光滑明亮,如镜子雕刻着不规则花卉植物轮廓线条,左上方埋镶着颗艳紫罗兰色宝石,宝石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细腻的微光,圆球形的珠宝藏匿在戒臂中,光线分解成斑斓的紫色光谱。〕
捻起戒圈穿过手指,这是一个闭口式戒指,它的戒圈牢牢套住了左手无名指,戒圈右下角内侧刻着清晰的字母
〔L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