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到动静,回头看过去,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顿时有些慌张,手中的烙铁也掉在了地上。
司华锦惊恐地往后退,然后转头就往回跑。
太后赶紧追了出去,孙嬷嬷也跟了出去。
“娘娘,怎么了?”
“我,我好像看到锦儿了。”
“陛下,怎么可能?”
司华锦头也不敢回地往出口跑。
跑到楼梯那里的时候,因为太着急没看脚下,摔在了楼梯上,灯笼沿着楼梯滚落下去。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顾不上灯笼,爬起来就跑。
他一路跑回寝宫,直接躲进了被子里。
太后在地牢楼梯处看到了地上的灯笼,人已经跑没影了,她自欺欺人希望自己看错了。
他没有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看到。
太后来到皇帝寝宫门口,看屋里没有亮灯,不放心敲了几下门,没回应,应该已经睡下了。
二人离开,司华锦见外面没人,坐了起来。
他回想起那天小鸢被母后带回来,就不怎么说话了,问她也不说。他还想继续问的时候,母后过来了,他当时还奇怪为什么母后和小鸢出去一趟回来,要换衣服。
那一天对他来说像噩梦,他不再敢看自己的母亲。
司华锦睡不着,起来抄写经书,祈求内心宁静。一直到清晨,公鸡的鸣叫声响起,才停下手中的笔。
他想,或许他该告诉他们了。
—
不用上早朝,睡到自然醒,无论对于哪个时空的他来说,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陛下,您醒了。”
司鸢端着早餐进来了。
“臣算着这个点陛下差不多该醒了。”
“司鸢,你算得真准,我刚醒。”
陆言怀起来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坐在桌前吃早午饭。
“司鸢,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哦。”
陆言怀吃一会儿,又说道:“司鸢,我昨天后来又去找哥哥了,还是没问出来。”
司鸢淡淡说道,“陛下,您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吗?”
陆言怀坐直,抬头看着她,“当然。”
“好,等他那边忙完,臣和陛下一起再去问他。”
“那说好了。”
司鸢点头,“嗯。”
这时,一直利箭飞了过来,司鸢察觉到后,快速施展法术将其拦下。
陆言怀转头看去,锋利的箭头离自己特别近,只有几厘米。
“哪来的箭?”他朝外看去,他看到屋檐上缩回去一个黑色的脑袋。“那里,有人。”
他一说完,司鸢就将拦下的箭羽调转方向,还给那个人,然后冲出去,飞上屋檐,去追赶那个人。
陆言怀坐在屋里,才逐渐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好险啊!
等一下,司鸢,她追出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不行,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自己要去帮忙。
他最后咬一口包子,然后出门去。刚出远门,然后一把剑对着他,他慢慢往后退。
怎么还有一个?
调虎离山?
陆言怀内心很慌,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显得太怂了。
他伸出手指将剑的方向移到一边,说道:“这位兄台,咱们有话好好说,用不着这样,怪吓人的,你说是不是?”
那把剑再次对准了他。
他的上身往后移,眼睛看着锋利的剑刃,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咱们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吗?”
“少废话,拿命来。”
看来是没法讲道理了。
那行吧。
这是你逼我的。
“看,飞碟。”
那黑衣人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意识到被骗,回过头,拿着剑在院子追杀他。
“大哥,我是犯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要置我于死地?”
“去死吧,狗皇帝。”
冤枉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小U,小U,快帮我,暂停,暂停啊。”
小U没有回应。
可恶,关键时候,怎么没反应?
他想着往院外跑,但每次他往那边跑,黑人就拦住他,挡住了他的去路。最后把他逼得只能往屋里跑。
他将桌上的碗碟茶杯往那人身上砸,还有包子,为了不浪费粮食,咬了一口再扔,希望他知难而退,但这些对他无非是隔靴搔痒,起不了一点作用。
眼看,陆言怀已经被赶到里屋了,他伸出一只手挡在前面,“停。”
黑衣人还在等他后面的话,下一秒,陆言怀把枕头往黑衣人头上扔,然后在他砸到头的瞬间,从旁边离开,跑到院中。
黑衣人头被砸了,现在更生气了,他拿着剑追着他砍,
陆言怀为躲避他的攻击,在院子里进行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走位来躲避追杀。
这时候,司华锦如救星一般降临,出现在院门口。
“皇兄~救我,有人要杀我。”
司华锦看到了他后面的黑衣人,他立刻将自己的弟弟护在身后。
对面黑衣人看又来了一个人,皱了皱眉,然后再次发起攻击,朝二人刺去。
—
司鸢一路追着那黑衣人,来到了一片竹林。
这时,黑衣人不再继续跑,停了下来。
司鸢也停下脚步,但事出寻常必有诈,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就在她等着那人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黑衣人露出真容,是摄政王身边的单良,而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出现。
“国师,几日不见,最近怎么样?”摄政王从另一边笑着走出来。
“摄政王殿下,您怎么……”
司鸢被突如其来的一掌击中,往后退了几步。
她捂住刚刚被打中的地方,不解道,“为何如此?”
对面没有回答,而是对她进行了又一波攻势。
司鸢不明白他的意思,被迫与他交手。
最后司鸢还是不敌摄政王,被打倒在地。
“司鸢啊司鸢,你最近是怎么了?”
司鸢忍住疼痛强撑起来,“我不明白,殿下此举何意?”
摄政王摇了摇头,“哎,你呀。”
“司南玥最近再查以前的事情,你在这件事中有做什么吗?”
司鸢并不知道这个,“以前的事情?”
一看这个反应,摄政王皱了皱眉。
“你不知情?”
司鸢想了想,司南玥最近查的不是考试舞弊吗?
她想起来之前他问过司华锦退位原因,这次来也是因为这个。
十五年前。
“看来你的确不知道。看来本王错怪你了。”
摄政王问起为什么带司南玥来找已经退位的司华锦。
司鸢还是用和太后那边一样的理由。
看摄政王那样好像不太相信,短暂思索过后,他对司鸢说道,“司鸢,你继续看着司南玥,有异常跟我汇报。”
奇怪,他这次没有问考试舞弊那件事里自己帮了他们的事情。
“还有什么疑问?”
司鸢摇头,“没有。”
“那就行。”
“司鸢,本王还是要说一句,作为过来人,选择正确的人也是很重要的。本王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
司华锦从小被当做皇位继承人培养,自然各方面都学得比较好,武功这一块也是不错的。跟那黑衣人交手,没几下,就夺了对方手里的剑,反客为主,剑指喉咙。
“是谁派你来的?”
陆言怀也从一旁过来,“皇兄,你好厉害,几下就把他打倒了。”
司华锦看着那个黑衣人,将他蒙着的黑布揭下来。
那人依旧咬死不说。
“不说?”
黑衣人嘴角流出黑红色的血。
司华锦顿感不妙,上前要将他的穴位封住,可已经为时已晚,毒药已经发作,他口吐鲜血倒地。
司华锦蹲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确认他已经死了。
而在他的身上,也没有找出任何可以表明他的来历的东西。
“不好,皇兄,司鸢有危险。”
司华锦看向他,“嗯?”
“刚刚还有一个黑衣人,司鸢去追他了。”
“调虎离山。”
“我也觉得,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黑衣人。”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司鸢回来了。
陆言怀冲过去,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司鸢,你有没有伤着?我看看。”
“陛下,臣没事。”
司华锦:“没事就好,对了,小鸢,黑衣人呢?”
“跑了,没追上。”
司华锦陷入沉思。
眼下这个已死的人身上没有任何线索,他不知道这次刺杀是摄政王还是太后指使的。他看向正在说话的两人。
“司鸢,我跟你说,皇兄好厉害的,你刚刚不在,你不知道……”
司鸢听着他说,但有些漫不经心。
“玥儿,小鸢,你们过来。”
“嗯?好。司鸢,咱们走吧。”说着,拉起司鸢的手,跟着司华锦。
—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退位吗?现在我告诉你们。”
懵圈的两人对视一眼,“皇兄,那是,为什么?”
司鸢没有说话,但她也是想知道的。
“小鸢,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天母后带你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你不怎么说话了,像是被吓到了,这时候母后来叫我离开,你害怕的情绪也一下被藏了起来。”
陆言怀看了看司鸢,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他感觉司鸢的手微微发力握紧了他,但她本人可能没有意识到。
“抱歉,让你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那天之后,我很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去调查了一下。”
不太好的事情,那是什么?
“皇兄,你是查到了什么,对吧?”
“我查到了母后总是会去一个地方,那里是关押犯人的地牢,我偷偷去了那个地方,在那里我见到了那些被判罪的官员。也看到了母后在审问徐将军。”
“审问谁?”
“徐晟徐将军,他们一家在十五年前被抄了家。”
徐晟,萧沂的父亲。
太后审问他干什么?
“皇兄,你有听到什么吗?为什么要审问他?”
“这个没听到,徐将军好像知道什么事情,母后想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
好吧,也算是有点线索了。
徐晟是知道了什么事情,直接让太后想要他命的这个程度。
接下来查一查与徐晟交好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那,皇兄,你为什么离开皇宫?”
司华锦苦笑道,“我一直以为我了解我的母亲,但事实上我并不了解她,甚至有些陌生,她表现出来的只是她想让我看到的。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位宽容大度的妻子,但母亲这个角色是真的。”
“如果我可以忘记,当作我从没有去过那个地牢,没有见到她残忍的一面,我可以就这么过去,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还和以前一样。”
“可我忘不了,也不敢忘,在我知道了那些人中可能有无辜被卷进来的 。”
“那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不去查?”司鸢问道。
“那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
或许在十五年前想到这个的时候,司华锦也是这样。
“所以,皇兄退了位,离开了那里。”
“玥儿,我很抱歉,如果我知道后面是你,我……”
—
司华锦退位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的母后会把自己无辜的弟弟推上那个位置。
现在想开,觉得这十分残忍。
他那么小,就要面对那些大人间的尔虞我诈。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来过?一封信也没有。”
陆言怀